就这样,一天的调查结束了。回到局里,任小玲一直陷入思索中。陈局长不想打扰她,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熬了一个晚上。
又过了一天,一大早,警局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陈局长表示,可以利用对方心虚这一点和对方打一打心理战,虽然局里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在漫长的问话中说不定哪个人的哪句话就会成为破案关键。
警员小王早已把那些不情愿的人请到了警局的讯问室里。陈局长坐在讯问室正中的一张椅子里,小李坐在他的旁边作记录人员,任小玲坐在另外一侧。小王负责按照事先安排的顺序把外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叫进来。
首先被叫进来的是那家公司的总经理,他站在门口,打量着四周,然后以极其不解的目光看着陈局长。
陈局长向他发难道:坐在我面前的椅子里,任何想法都是多余的。
总经理只好坐在椅子里,他解开西服正面的扣子,又用手拽了拽脖子下面的领结,他低着头,不敢再看陈局长。
介绍下自己的基本情况。陈局长道。
我叫郝如喜,今年47岁……其他的……不用介绍了吧?
说说你来到公司的情况。
我来这家公司四年多了,四年前那里还是一片荒废的样子。
你为什么选择到这家公司?
因为业务上的关系吧,一个外商给这家公司投了一笔巨款,在招聘总经理的时候让我赶上了。
外商为什么突然投资,那里有那么可靠的发展前景吗?
这个……您就得问外商了,我们只是拿钱工作的。
说下公司的业务情况。
这家公司最近在搞软件开发,各种电脑软件,应用类、游戏类等,只要能派上用场的都在开发。
业绩怎么样?
应该还可以吧,开发的软件总有销路。
大前天夜里,也就是本月25日夜里你去了哪里?
我在家呀,夜里在睡觉。
陈局长想了想,又看了看任小玲。任小玲接着问道:你平时住在公司宿舍里吗?
不是的,我家离公司不远,不过我有时也会去宿舍里看看下属。
有一位老人,姓张,八十多岁,一头银发,留一把雪白的胡须,你见过这个人吗?
恩,见过,像这副模样的人不太多,所以我可以肯定我见过。
陈局长一时耐不住性子,急问道:从哪里见过?
就在公司里呀,老人几乎每个月都来公司,在经理办公室坐坐,然后来生产部门坐坐,会打听一个同事魏袭生的情况,有时还在院子里、宿舍楼那边走走。
魏袭生--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任小玲道。
他呀,我对他很是头疼,他经常离岗,甚至根本不在公司里。
魏袭生这个人为人如何,性格如何?
他为人很是倨傲,生活习惯懒懒散散,工作中有时肆意妄为,我觉得这样的人缺少生活信念。
是这样。任小玲睁大了眼睛,你会划船吗?
这一问着实让郝经理吃了一惊,这……我哪里会划船啊!我去过海滩,也游过泳,但是划船是项技术活,我还真没学过。
任小玲冲陈局长点点头,陈局长便示意小王换下一个人进来。
一个膀大腰圆的人被带了进来,他皮肤黝黑,一头蓬乱的头发,手臂上的衣袖挽到臂肘处。
陈局长示意他坐下,然后说:介绍下自己,看起来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我叫陈远帆,除了皮肤比较黑,臂膀比较圆,没什么与众不同的。
你在公司里作什么职务?
没什么特别的工作,只是做做零活,比如夏天在院子里锄锄草,冬天在门口扫扫雪等。
你来公司多久了,你的收入是多少?
来这里四年了吧,收入一直挺高的,月薪在一万元左右吧,平时还可能有其他奖励。
这么高的薪水--陈局长看了看任小玲。
任小玲问道:看样子,你会划船,而且划得不错,你是渔民出身?
这……平日里我是不对外人讲的,不过今天来到这里,恐怕我不讲也不行。不错,我是渔民出身,我的家就住在东面乡村。
郝经理把你叫到公司里恐怕还有其他目的吧?任小玲用眼睛盯着对方。
这--陈远帆一脸狐疑,郝经理的事情我就不了解了,我只是觉得这家公司的薪水很高,所以一直在这里工作。
此话当真?陈局长一脸威严地问道。
这--当真,当真。
任小玲继续问道:既然家住东面,那么东面岸郊附近有处奇怪的建筑,看起来古堡模样,你应该见过吧,就是从溪水桥向东北方向走过水草丛可以到达的地方。
什么……从溪水桥也可以到达……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任小玲的嘴角露出笑容,她接着问道:有一位银发老人,留一把雪白的胡须,这个人你应该见过吧?
见过--只是偶尔见到的,有几次在公司里……
任小玲并不再问。
陈远帆离开以后,又进来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衣着华丽,连头上都涂了浓浓的发水,一副花花公子模样。
陈局长看了他一眼,道:坐,介绍下自己。
年轻人傲慢地坐到椅子里,然后说:我叫魏袭生,性别年龄……就不用介绍了吧,你们都看得出来。
端正态度!陈局长严厉地说道。
陈局长又说:你就是魏袭生。你一个月仅到公司两三天,其他时间都做什么?
其他时间……享受啊,玩乐呀,人活着不就为了享受吗?
混帐!陈局长用手一拍桌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了这么一股气。
啊,是这样啊。任小玲面露微笑,还是由我来问吧。
魏袭生仔细打量着任小玲,你倒是够漂亮的,从哪里来的?
银发老爷爷你一定很熟悉吧,他去世的消息你知道吗?
魏袭生的表情有些惊讶,又有些惶恐,他真的已经……说着,他用手摸了摸额头,又显出无奈的表情。
我想问的是,老爷爷临终前有没有交什么东西给你保管?
这--魏袭生一脸惊惶的神情,他盯着任小玲,注视的不再是她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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