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语不认识韩东宸,韩东宸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位清水出芙蓉,清丽雅致的姑娘是那出名草包刁蛮,丑名贯京城的顾府嫡女,他上下打量顾汐语一眼,很意外地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后浪推前浪。”又展颜一笑,转头道:“程叔叔,您这前浪可得小心了!”
韩东宸的随意程馆主并不以为忤,只是不以为然地一笑,道:“江山辈有才人出,这是好事!”显然他们很熟。
程馆主并不相信顾汐语有这个能力拿走金针,但是还是留有几分客气,道:“这位姑娘,你要这针作何用途?”
顾汐语淡淡答:“治病,救人!”还有一个,防身,她当然不会回答。
程馆主道:“那么姑娘对穴位的认知一定很准确了?”
“还行!”
“金针刺穴,是极为高明的手法,要知道穴位一错,人命关天。姑娘年纪轻轻,有此胆量,程某很是佩服,不过……”
“程馆主,请出题,我赶时间!”顾汐语知道他不信,这具身体年纪太小,连十五岁也不到,但是在现代,她可是有十七年经验,从六岁起就学医,只是这点无法让人置信,即使解释,这程馆主也不会相信她真有这个本事,所以催促早点出题,所谓事实胜于雄辩,她相信她能通过测试。
程馆主见她自信满满的样子,道:“金针作用在人体,既然测试,当然是当场试验姑娘对穴位认知的准确度,姑娘就在我身上下针既可。”
掌柜的一怔,忙道:“馆主不可,咱们外院有病人,何不让一个病人过来一试?若能治好,也见得这位姑娘本事。”
程馆主摇头:“不可,人命关天,还是由我来试吧!”
顾汐语虽然听得有点不舒服,但是对程馆主的人品倒也赞同,他若用病人来试,她有真本事还好,若没真本事,岂不是拿病人的身体在开玩笑,程馆主能做到这一点,也不愧他的医者父母心了。
顾汐语走到那两套摊开的针前,选了银针。
韩东宸好奇道:“姑娘,银针既软且细,为何选银针而不是选金针?”
顾汐语看他一眼,道:“习惯!”转头道:“请程馆主说出穴位名,我来下针。”
程馆主咳了一声,道:“我这阵身体有点小毛病,姑娘不如帮我治一治?”
顾汐语也不多说,把针放下,过去搭脉,程馆主看她手指切脉的姿势很纯熟,不禁暗暗称奇,韩东宸翩然站在一边,微笑看着。那掌柜的却有点站立不安,一脸的不信任。
顾汐语搭脉不过两息,便放了手,拿了三枚银针,程馆主道:“穿着衣服穴位恐怕有些认不准,若有需要,我可以宽衣。”
“不必要!”顾汐语自信地一笑,在他气户穴下了一针,又在肺俞穴下了一针,又在他风门穴下了一针。
程馆主脸上越发惊讶了,要知道,下针取穴稍有偏差便会移位,穿着衣服可看不那么清楚,而且银针那样细软无力,可这位姑娘下手却没有丝毫凝滞,隔着衣服,认识竟极为精准,没有半毫偏差。
这岂止是认穴准,简直是奇准。如果说之前他还有怀疑,现在他是毫无疑虑了,这针,这姑娘当得,可是他也十分震惊,这姑娘不过十四五岁年纪,竟然有这么高明的医术,放眼整个京城,应该都是独一无二的,可是,为何之前从没听说过?
那掌柜的更是瞪圆了眼睛,由开始的不信,变得震惊,接着神色终于放松下来,只要这位姑娘有真本事就好,不然,惊动馆主这回事,馆主不怪,他也心里不安啊。
韩东宸见顾汐语下针之后便静坐一边等待,不由好奇道:“姑娘,我程叔叔的小毛病是什么毛病?”
顾汐语道:“你程叔的医馆号称‘起死回生敢同阎王抢命;妙手回春常令无常空手’,岂能医者不自医,自然没有大毛病!”其实这程馆主就是有点上火,加上咳嗽,引起了轻微哮喘,的确是小毛病,说出来也没什么,但顾汐语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病症名和药名和现代是不是一样的,故而不说。
“姑娘见笑了!”程馆主无奈地一笑,有些尴尬地道:“这对联赞的可不是我,而是我师父他老人家。”
顾汐语想起先前掌柜的说过,这针也是馆主师傅留下的,估计是位医界圣手。
过了一会儿,顾汐语起了针,道:“馆主,我的测试可通过了么?”
程馆主先前还觉得呼吸不畅,燥闷难过,本来是想抓一剂药喝一喝的,顾汐语来得巧,便用作了测试。她不过下了三针,那种不适的感觉都去除了,程馆主忙道:“当然是通过了!”
顾汐语道:“通过了就好!”说着,伸出一双白生生的手到他眼前。
程馆主会意,立刻把那套银针拿来递到她面前,笑逐颜开地道:“姑娘,这针乃是一位当世高人送给我师傅保存寻找有缘人的,当世只有两套,姑娘既然选定银针,这银针便属于姑娘了。”
顾汐语接过银针,收好了,仍然伸出手。
掌柜的不解,在一边道:“小姑娘,做人不能贪,你有一套银针还不够吗?”
程馆主也道:“姑娘选了银针,金针自然要再待有缘人,这金针不能再送与姑娘了!”
顾汐语道:“谁说我要金针了,这套银针虽然单一,倒也能用。”
“那你要什么?”
顾汐语理所当然地道:“废话,诊金啊!”
程馆主愕然,掌柜的愕然,连韩东宸都扬起唇角笑起来。
顾汐语挑眉,道:“我为你看诊,自然要收诊金的,干嘛都这表情?”
掌柜的不由道:“这银针不是都免费送你了么?”
顾汐语道:“银针是我通过测试的奖励,奖励不可以替代诊金!”
程馆主啼笑皆非,却也笑道:“姑娘说的是,看病收诊金,原本是应当的,倒是我忘了。不知道姑娘诊金怎么收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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