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浓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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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没有烟熏火燎的气息,木质调的香味带着些厚重,又和寺庙里肃静的袅袅檀香不同,带着些清澈,平和温柔又优雅,像极了苏钦这个人表现出来的特质。
而苏钦更喜欢这款檀香的是,这款檀香的配方是十分考究的,制作起来十分细,失败率很高,往往能把一间房子堆满的原材料,只能制作出一根不长的线香。无论是配料的比例变化还是材质略有改变,都会导致制香失败,失败后的檀香会发出古怪呛人的味道,本身的材料也是中正平和,不易和其他药物产生反应,所以苏钦不必担心有谁在香味上动手脚。
常年被这样的香气熏染,苏钦阴郁的内心仿佛也被这股香味笼罩住了。香味时常萦绕在他的鼻尖,久而久之他自己都习惯了,常常意识不到这股香味的存在,只有在鼻尖充斥着令人不悦的气味时,这股香气才突然溜出来跑到鼻尖,冲淡那股气味,让他的心情瞬间好上三分。
在开阔的地方,苏钦就很难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香味。可他此刻靠着哑奴这么近,五官灵敏的哑奴无法忽略这股味道。他之前有闻到过,可从来没离苏钦这么近过,檀香一下子冲过来,使他格外不适应,不由得揉了揉鼻子。
他哪里见过身上还带着香味的男人!最常见的自然是景言,景言身上的染不上味道的,他的味道就是没味道。他也没有见过这样从头致优雅到尾的男人。和他比起来,哑奴觉得自己和景言过得太糙了。
苏钦这样过不累吗?哑奴转念一想,人家肯定过得不累啊,这些东西都有下人准备,苏钦只要享受就好了。头一次,哑奴迫切地需要钱。钱是个好东西。他在武伯侯府中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因为侯府的人远没有苏钦这里这么会享受。可是好东西总是得来不易的,哑奴就很觉得赚钱很难,他没有文化,没有头脑,连照顾人都不会,做普通的小工又能有多少钱呢?
来钱快也不是没法,杀人,抢劫,绑架,这些都可以,可哑奴不想做这些。除了食材,他不想再让双手沾染血腥。
这些关于人生刚刚萌芽的思考并没有在哑奴心中持续多久,因为苏钦那连茧子都十分好看的手动了起来。他轻轻吹掉每一件小物件上的灰尘,那从口中吹出来的风用了巧劲,哪怕是隐藏在很深缝隙里的灰尘也十分听话的滚走了,他又掀起自己的袍子,从内搭里下摆撕掉一块布,那内搭是棉布制作的,触感柔软而吸水,苏钦用这块价值不菲却沦为抹布的碎布沾上水又拧干,一点一点的擦拭起来。
景言做的小物件多半都是草编织品,还有些是布料制作,填充棉花的小玩偶。草编品在棉布的擦拭下一点一点干净起来,苏钦的手又开始一点一点整理它们的形状,不多会儿,这些被压扁变形的草编品就凭借着材质的韧性恢复原样了。
那些填充了棉花的小玩偶只有大致的形状,圆滚滚的,多是景言从小到大最熟悉的布老虎的模样,在他手中做出来后也是格外可爱。景言给每一个玩偶都塞了满满的棉花,导致它们并没有在挤压中变形,可是棉布外衬却变得脏兮兮了,用水去擦只会越来越脏。哑奴本来还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他擦着擦着就发现手中的玩偶被他折腾得更不堪了。
苏钦自己倒是没有对这些玩偶上手。他把玩偶抱了满怀,站起来对哑奴说:“我去找侍女处理一下。”
苏钦很快就回来了,这次玩偶是被他放在一个十分致,外壁上绣着图案的篮子中的,他把篮子里面的一块粗布打开,铺到地上,又把玩偶一个一个摆在上面。玩偶已经被清洗地十分干净,看不出来任何污迹,只是棉花沾上水萎缩了,原来憨态可掬的玩偶们,此时很没有神,泄了气似得平躺在粗布上。他拜访得特别整齐,前后左右的间距都摆的特别整齐,玩偶们还是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摆放的。它们还在篮子里时,显得满满一篮子,真摆放出来了,反而不多了。
篮子腾出来后,苏钦又掏出来一块细部,把篮子里的水汽仔仔细细抹干净了,就把草编品又放了进去,又理了理每一件之间的顺序,让它们不会互相挤压到。
这些都做完了后,苏钦对哑奴说:“等太阳晒干了,你再拍打一下就好了。这些草编的,就存放在阴凉处吧,得被晒坏了。”
哑奴目瞪口呆地望着苏钦做得这一切。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苏钦是大家少爷,被惯坏的那种,一点活都不会干的,可苏钦方才这一套套的动作却是异常的娴熟,最终的效果也是那么好。为什么会存在这种又能享受又能干活的人?哑奴受到了刺激,心里难受极了。这一对比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废物,而且,苏钦看上去也不大,他连比自己小的人都比不过……
景言其实一直在观察着这边,可是他不愿意出来面对苏钦。听一个原本正常的人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地不断重复着他名字的第一个字可不是什么好滋味。所以他此时只半躺在床榻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侧耳倾听窗外的动静,等苏钦自觉的告退离开后,他才蹦了出来。
这次哑奴顾不得自怨自怜,就急忙躲开了。哪怕和景言这么熟了,失态也是不好的。哑奴总觉得,相处久了肯定就会习惯那张脸了,可现在还是先躲着吧,不然,那被刺穿过又治愈过的心脏,都在隐隐作痛呢。
景言也顾不得难受了,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粗布里和新篮子里,一样一样的检视着它们。都变回原样了呢!就算是还干瘪的棉花玩偶,想必晒干了也会重新蓬松起来。他开始点数了,一个,两个,三个……十七个……咦,少了一个!
想了想,景言觉得,可能缺掉的那个,是无法挽救了的吧,苏钦怕他看见难过,所以就没再带来。十七个都回来了,景言就不在乎那第十八个了,望着地上晒太阳的玩偶,再回头看看室内的篮子,满足地笑了。
夜里,景言躺倒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才在乎起来白天那两人见到自己新相貌的事。这会儿他回想起那两人的不能直视和结结巴巴的反映,以及这相貌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烦恼,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想起来哑奴说,今天是他十八岁的生辰,十八岁意味着成年,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日子,很多人还要举办成年礼,隆重的大办。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日子的特殊性,他才会在这个日子进行蜕变么?可是景言感觉下自己的身体,没觉得有除了相貌以外的变化。他十分认真地对着自己祈祷道:不要让自己的相貌这么显眼了。他并不想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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